宅鸡送

#粮太少，我好饿
#饥饿才是生产的第一动力
#强力ooc激光，请注意安全
#不知道自己在写些什么系列

1
“操！你这没屌的墙皮！”

Max只听见房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与木板的碰撞声，紧接着，唰啦一下，外面就传来了Chloe气到扭曲的骂声。

不一会儿，一个手中抓着黑白掺杂针织帽的蓝发女孩背着行囊骂骂咧咧地拉开门朝外头走出来，头也不抬地抖落肩膀上灰白的墙皮，手中的针织帽被她拍打地有些可怜地瘪成一团，簌簌掉着灰。

Max倚靠在走廊外边沿的栏杆上，手边立着已经拉出握把的行李箱，上面也放着一个相机包，见怪不怪的她也没有抬头，只是查看着手中今日才拍下的几张照片。齐了，大概。有几张不错的被Chloe拿走收好，预备贴在新家房间的墙壁上。她说这样好区分，然而Max只觉得只是她想要能保管一些自己的东西，而已。

“好啦，今天你就和白色恐怖说声再见吧。”Max安慰道，“嗯，准确说，是再也不见。”

“赌上所有“宝贝”私货，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想看它。”Chloe不敢再把可怜的深色针织帽戴在头上，防止“白色恐怖”对自己造成“二次污染”，“这个地方真是海儿糟糕。”

“等着你把那些照片重新还给我。”Max耸耸肩揶揄她。自从Chloe戒了大麻，她的“宝贝”就变成了Max拍摄的那些她们的照片。

“走吧，走吧。”Chloe才不理会这句话，她咻得吹了声口哨，露出痞气的坏笑，心情格外好的主动拉过行李箱，朝公寓外走去，“别拿着相机了，”她另一只手牵过Max，捏捏那人死抓着相机不放的手，“我有个小婊贝给你看。为了今天，我特地把它给整了过来。”

Max故作不解地问她:“是什么？”

Chloe神神秘秘地朝她眨眨眼:“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为了搬家，Chloe费心费力准备了很久，全身心对摆脱“白色恐怖”做好万全之策。可见她对这个地方的仇恨值完全ot了。

假如我暴富，Chloe曾经说，我会把那些臭钱拍在房东的脸上，逼他把墙皮全给老娘铲了，装满一大袋子，然后全倒在他头上。

她们先前租下的公寓上了岁数，墙皮空鼓开裂，动不动就同落灰般掉下来，莽撞的Chloe总是能蹭上一头灰。房东显然不想搭理这间老公寓，租金更是低廉，Max猜测等到所有租客搬走，他没准会干脆把公寓给转手了，或者已经在筹备，只是没找到勇敢的买家而已。

勇敢的Chloe在入住一个月中第不知道多少次蹭到了墙灰之后，终于勃然大怒——事实上她从第一次中招后就口喷了无数脏话，且每一次都会换种花样。Max不知道她到底是从哪学来这么多脏话，或者用她的聪明大脑现编现造。

如果有心。Max想。那她大可以给嬉皮士出一本脏话语录。

她们初来波特兰，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于是随便挑了间廉价出租屋作为落脚点。谁知道老天就要她们倒霉呢？

“我们找好房子，”Chloe在某天顶着一头墙灰，咬牙切齿地把单词一个一个挤出来，“就搬家。”

事实同样证明，Chloe确实是个说到做到的行动派，总是愿意把自己或许疯狂的想法付诸实践，比如从她的混蛋继父那偷到左轮手枪然后在垃圾场学习射击。不过搬家听上去并不疯狂，Max当即表示对此深深的赞同。Chloe打了早晚班的工，Max在把照片投到各个杂志的同时，还要外出做租用室外摄影师，只能借助余下的时间到各处找实惠的出租公寓。

那段时间Chloe打工的修车间人手不足，为了早点结清一个月的工资，Chloe上了两班，早上六点一直到晚上十二点，还有更多的小费。

每天晚上Max几乎快要摒除一切杂念进入梦乡时，Chloe惊天动地的脚步声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板演奏出的交响乐，能像一巴掌把她扇醒，她变得和值班的Chloe同样睡眠不足。以至于有几次外出拍摄时，她甚至差点没直接站着睡过去，好在对相机的强烈保护欲让她勉力支起眼皮，强打起精神来完成工作，但还是受到了不少客人的抱怨。Chloe调侃，这就是休戚与共。

Max打心底里对这种“休戚与共”的方式表示断然拒绝，并且认为这严重影响到了自己的日常作息。

吱呀的木板，掉落的墙灰，糟糕的环境。两人的想法和意志达成了空前的同一，就像她们毅然决然炸开黑井校长的门一样坚定。

搬家。

2
很幸运，Max在一个星期内就在波特兰找到了合适的地段和合适的公寓，房东是个好脾气的女人，她的价格很公道也很便宜。于是在Chloe再三确认墙皮安好之后，她们就付了先三个月的房租，请了家政公司打扫好卫生，第二天就搬过去。

Chloe这天起了个大早，消失在Max的怀里。甚至连衣服也没收拾，神神秘秘地遛了出去，Max在睡梦与现实撕扯时勉强分出一丝精力来好奇她要干什么，但是不得而知，当Max听到那熟悉的引擎声时，她就突然明白了。是那辆不知道什么时候报废的皮卡回来了。

对Chloe和Max来说，搬家已经不是件新鲜事了。当年她们驶出阿卡迪亚湾，一路住着各式各样的旅店，最后到西雅图。Caulfield夫妇非常热情接纳了家庭的新成员。阿卡迪亚湾的遭遇让他们心惊肉颤，并且对Joyce的逝去表示伤感不已。他们虽然无力回天，但是可以对Chloe更好一些。

对Chloe来说，当年Max离去也同样是对Chloe的伤害，他们现在也只能尽自己所能来帮助Max弥补这些嫌隙。如果不是Chloe的态度比较抗拒，他们更不介意将这个孩子视如己出。

自始至终Chloe都以一种寄宿的样子暂住在Caulfield夫妇家中，每个月都会把工资的一部分作为吃住的费用交给夫妇俩，同时自己也在努力工作攒钱，并且说等到资金充足，她就会搬出去。Max把这话当真了，因为Chloe——他妈的——连大麻都戒了，凭借她自己的毅力，不过Chloe也没有那个精力去抽大麻。她除了打工就是睡觉，要么就是和电脑里那些BBC的科学纪录片打交道。

Chloe变了，她勤恳地工作，起早贪黑。甚至有了点Joyce的影子——某天Max就是这么调侃的，但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这么说不太合适，因为Chloe听到这话时，首先是放肆又张扬的和以往那般笑了一下，然后悄悄别过头，用手轻轻抹了一把脸。那一刻Max的心只是如同刀绞般感到疼痛。她还没有忘却那场风暴，Chloe同样也没有。

Chloe只是在用一种积极的方式来抵抗如潮水袭来的残酷现实。她为了让自己忘掉那些事，只能让自己大脑变得充实，让身体觉得疲惫，以至于没有精力去想。忍受孤勇带来的空虚感的，不仅仅只有Max一个。

于是Max做了个决定，但Chloe比她更快作出反应——她按下了Max要抬起来的手，这是她回溯前的举动。她被这个举动救过很多次，也因这个举动而活，但她现在不需要，也不想要它。

“好了，蓝胡子船长才没这么脆弱。”Chloe似乎无所谓地说道，“别用那操蛋的能力，听到了吗。一句话而已，我他妈又不是死。”

Max紧紧拽住她的手，神情紧张又害怕，她目不转睛地盯着Chloe，生怕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让人感到内疚的悲伤表情，声音也因心情颤抖着，“我不该这样伤害你。特别是在……那件事之后。”她很后悔。

在黑井上学的那段时间，Max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当她觉得说的话不太恰当，就总是要用回溯来重新整理自己的语言，以此维持自己完美的社交。或许这称得上是某种自欺欺人的做法，但Max自己不得不承认她的确“乐在其中”。

Max笃定Chloe的心结所在就是Joyce，她还残存着风暴席卷后留下的悲伤。最后的时刻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艰难的决定，这让Max觉得自己是卑劣自私的。

“无论结果如何，”Chloe在狂风骤雨和轰鸣的雷电间对她说，“我都会支持你。”Max因而获得了的勇气。她选择了一个或许别人认为不该选择的人。Chloe失去了亲人，她承受着悲哀在世上活着。好像也没有可以让她原来Max的理由，这一点Max自己也很清楚。

你确实在为她着想吗，Max。她不断在心底里反复叩问自己。还是说仅仅只是满足你心里的那些不值一提的所谓的“爱情”？

她害怕失去Chloe，这是她获得回溯能力的原因，也是Chloe活下去的筹码。

Chloe此刻深深地凝视她浅蓝的瞳孔，还有遍布在她鼻尖边上那些小小的，可爱的雀斑，好像在洞穿她的心底那些小秘密，或者只是在通过瞳孔打量倒着成像出的自己。她本来想说点什么，但Max显然还有话没讲完。

“Chloe，”Max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试图组织出点合适的语言来弥补自己的过失，她声音一如既往的又弱又轻，没有一点Chloe张扬气势，甚至还带着细小的慌张，“听我说。如果你住不惯这儿……”她不会蠢到连家里发生了什么事都不清楚，尽管很多时候她会在外奔波辗转于各个杂志社，但她一心想的还是这个敏感，易怒又那么容易受伤的人。

Chloe抽出手，前倾着身体，甚至没有等她说完，就紧紧抱住这个可爱的女孩。好吧，如果可以，她愿意这辈子也不松开。

“我从来没想过要一个人远走高飞，”Chloe忍着泛酸的鼻尖，沙哑但轻快地说道，“咱们是一条船上的海盗不是吗，大副Max。”

Max在心里的话还没说出来，Chloe就早早地替她说完了，她只好拥抱着Chloe，十指插进有些干燥的发丝间，染过的头发发质会遭到损伤，但是Max觉得它就像羊绒一般柔软，让人忍不住吻上去。她也的确这么做了。并且不打算回溯。

她抚摸着Chloe的后脑，生涩且不熟练地安慰道:“你还有我。船长。除非你要把我扔进海里面去喂鲨鱼。”一个非常冷的笑话，但把Chloe给逗笑了，她噗嗤一下，笑了好几声，然后脸突然就埋在她的肩头，好一会没有动弹。

Chloe抱着她，眼泪湿透了她的肩膀上的纯棉衣料，Max最喜欢的动物衫，但是现在Max一点也不在乎它了。Chloe从来没有哭的那么安静，安静的甚至有点不像话。

“我爱你。”Max结结巴巴地说。

“我也爱你。当然，这两句话不准回溯，门都没有。”Chloe的声音里带着小小的哭腔，她心满意足地蹭蹭Max，把最后的眼泪留在了衣服上，然后就这么搂着腰，声音明朗起来，“不听话的水手要被抓去走桅杆喂鲨鱼。”

“听上去我像个只会靠回溯的大混蛋。”

“喔，可不是嘛，你他妈的就是那个样。”Chloe终于大笑起来，“现在好了，你学会不用那拙劣的能力就能把人际关系处理好，我的女友可了不起，我替她骄傲，还有她的屁屁。”

Max嘟囔着把Chloe移到自己臀部乱捏的手给扯开，朝天翻了个白眼:“hello？警察先生？我逮到了一个色情狂。”

“去他的吧，”Chloe说，“我要在被捕之前尽情的狂欢！”

船长狂笑着，对着大副深吻下去。

3
回归正题，对，那辆皮卡。Max不敢相信四年过去了，它还没报废，这不可能，回西雅图时，这车起码在路上宕机了无数次，要不是Chloe在出发前就往车上放了一大堆工具，她们也许甚至不能活着到目的地。

尽管Max知道是它，但是当她真正看到它时，还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这还是那辆破车？

“怎样？”Chloe自豪地走向她的“小婊贝”，手肘支在了车门上，“这可废了我不少功夫。”

“wowser.”Max忍不住赞叹起来，“它简直变了个样。”

Chloe给它喷了一层白漆，不再是那种破旧的土黄色。这让车的外观看上去更容易让人接受了，Max拉开副驾驶那一侧的车门，掀开座位底的地摊，往底下看去。很好，没有洞，一块新铁皮焊了上去，Max不用再每时每刻注意把脚缩起来以防止把地毯给蹬到车底去。

“我还给它换了发动机，”Chloe把行李放在后车厢上，坐上驾驶座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说，“嘿，瞧见了吗，安全第一。”

“我不敢相信你居然会系安全带。”Max说着也给自己系上。

“现在我是个有家室的人了。”Chloe耸耸肩，安全带跟着她的动作拉扯起来，“我可不想因为这个把宝贵的狗命给丢了。”

是的。宝贵的命。Max深吸一口气，肩膀重重靠在椅背上，她腰部接触到了一块柔软的靠枕。长途旅行时她曾经犯过腰疼，趴在旅馆的床上整整一天不能起来，所以Chloe一直记着要给她加一块软枕。

天啊，她怎么就能想得这么周到。

Max感到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她偏过脑袋望着兴奋的Chloe，目光不觉之间变得愈发柔和。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四年过去了，Chloe还活着，而且对生活充满着向往。

此时此刻，她们站在一个新的起点，挥手告别过去那些伤痛，世上永远没有万全的选择，对吗？Max能做到的只有不让自己后悔，Chloe是她获得能力的原因，她不能失去她。

“你看上去内心的想法很多，”Chloe趴在方向盘上也偏头看着她，她眨了眨湛蓝的眼睛，眼中闪烁着还未散去的兴奋光芒，“是觉得我这个想法海儿赞？”

“是的。”Max抛开了脑中所想的一切。笑了起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利用工作的闲暇时刻给我的车进行了全面升级，”Chloe指着崭新的车灯——那原本应该是颗绿色的彩灯灯泡，“现在它是2.0全新版本了。”

“我以为你是为了赚钱才拼命工作的。”Max有点惭愧地说到，她之前居然还抱怨过Chloe回来太晚，打扰到自己的正常作息，但是现在，她一点也不这么想了。

“好吧，我倒是希望你能那样想。”Chloe龇起牙齿露出一个诚意满满的笑来，“不过我确实也赚到了不少钱。”

“听到你这么说我很欣慰。”Max说，“现在，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是的大副！”Chloe叫起来，她兴致高昂地插好车钥匙发动引擎，嘴角快咧到了耳后根，“一切都向前看！”

很好的早晨，温暖的阳光拂在车的引擎盖上，拂过Max的脸颊。于是她迎着光，摇摇脑袋，眼里满溢着笑意，轻声应和道。

“扬帆起航吧，船长。”

FIN.

饥饿是生产的第一动力。希望各位太太能够多多发粮，最近的我饿到啃食ao3，每次看英文都是一场头脑风暴呢……
对了，还有就是希望各位同好可以找我玩找我聊天！(你就想吧)
谢谢大家看到这里！